“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与拉美人文交流与合作案例研究

作者简介：马丽蓉，上海外国语大学丝路战略研究所所长、教育部伊斯兰合作组织研究中心主任、《新丝路学刊》主编暨人大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凌晓逸，上海外国语大学丝路战略研究所拉美研究课题组成员之一。

文章来源：《新丝路学刊》总第8期

中国与拉美国家的人文交流与合作有着坚实的历史基础并形成了以中拉论坛专业领域分论坛为核心的中拉人文交流与合作机制建设、以孔子学院为主的中拉教育交流合作、以友好城市为代表的中拉民间往来等成功案例。当前，中拉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领域的交流合作值得期待、中拉拥有的“红色记忆”能成为双方增强价值沟通的建构因素、中拉创新开展“足球外交”可切实推进“民心相通”。这些都将给中拉人文交流与合作注入新动力，前景广阔。

中拉关系；中拉论坛人文机制；孔子学院；友好城市；“一带一路”；人文外交

自新航路开辟及中国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发生接触以来，中拉人文交流长期处于有待加强的状态。尽管如此，中拉人文交流的传统与经验仍然构成了“一带一路”框架下中拉深化人文交流的历史基础。

16世纪初，葡萄牙舰队和西班牙舰队分别从不同方向经由海上航行到达东亚，由于西葡两国正在美洲开拓殖民地，中国与美洲开始发生接触。葡萄牙绕过非洲南端好望角，东渡印度洋，占据印度果阿、马六甲、澳门，开辟了澳门—果阿—里斯本—巴西（或先到巴西再返回里斯本）航线，这条印度洋上的航线成为中国与拉丁美洲之间联系的第一条通道，是一条经由葡萄牙的间接通道。西班牙将殖民地扩张至美洲西海岸后，开辟跨越太平洋的美洲与中国之间的直接贸易通道，建立了塞维尔（西班牙）—阿卡普尔科（墨西哥）—马尼拉（菲律宾）—闽粤口岸航线，这条“大帆船贸易”航线便是中国与美洲的第二条渠道，也是主航线。借助这条航道，以丝绸为主的中国商品被源源不断地经由马尼拉运往墨西哥，行销于拉美各地并远销欧洲。中国运往拉美的商品多种多样，有丰富的特产、工艺品和日用品，其中包括生丝和各种丝织品，亚麻布、棉布等各类纺织品，以及陶瓷制品等。其中丝绸和瓷器极具中国特色且深受美洲人民的喜爱。中国也在拉美留下了重要的历史踪迹，如巴西传统花园中就有仿中国式的亭台和塔式建筑物，在墨西哥也流传着一位中国姑娘为墨西哥妇女设计连衣裙的故事。与此同时，17世纪以来，玉米、土豆、西红柿、番石榴等农作物与果品陆续从中、南美洲移植到中国。贸易通道也是人文交流的重要途径，且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丝绸、瓷器等富有中国特色，承载着中国传统匠人的技艺，随着这些器物的传播，中国实用美术的风格和技法也得到了传播；二是器物上的花纹、图案、中国风景与故事等，也随器物传到了美洲，向美洲人民展现了中国文化；三是往返于太平洋上的船只不仅运送器物，也运送人员，中国商人到达美洲，与当地人进行直接接触，促进了双方的人文交流。

随着拉丁美洲独立战争（~年）的爆发和拉美各国的独立，西葡两国在美洲和中国之间的“大帆船贸易”消失，中国与拉丁美洲的联系也出现了停滞。从19世纪40年代西方列强依靠武力打开中国的大门开始，“墨西哥—中国”的太平洋航线重新开始，这一阶段以美洲大规模输入“契约华工”为主要特色。

19世纪40~70年代，以华工流动为主的人际交流成为中拉人文交流的主要内容。自年起至年，大约有万华工被运往世界各地，其中有30万从澳门和厦门上船前往拉丁美洲，其中古巴就招募了将近12.6万名华工，主要在甘蔗园劳动；其次为秘鲁，为11万人，从事开采鸟粪、修建高原铁路和大种植园的劳动；再次为巴拿马，为3.4万人，从事修建两洋铁路和开凿运河的工作，到英属、法属与荷属殖民地的华工合计为5万人。华工移民为拉美地区带去了中国的思想、观念、文化，部分华工也融入当地社会，在回国之后带回了拉美文化，促进了双方之间的人文交流。以在古巴的华工为例，据不完全统计，中国清末民初输入古巴的华工总计约15万人。华工群体成长在中国，自幼便受到中国传统生活方式和文化的熏陶，他们给拉美也带来了深刻的影响，不仅将语言文字、生活习惯等带到了拉美，其思维习惯与行为方式也对当地民众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年新中国成立之后，中拉关系的发展进入了新阶段。50年代由于美国对华采取敌视和封锁的政策，拉美国家未正式与中国建交。但不少拉美文化艺术界著名人士和社会名流克服重重障碍来到中国，50年代时已有来自19个拉美国家的多名各界人士访华，而中国也相继派出文化艺术、新闻、医学等方面的16个代表团和表演团访问了8个拉美国家。

20世纪60年代，中国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国家开始建立外交关系，中国与拉美地区开始有了正式的机制化的联系，民间和官方交流有了更多的发展，中拉之间的人文交流也频繁起来。“年3月16日，中国53个人民团体联合成立中国拉丁美洲友好协会，年7月23日中古两国政府签订了文化合作协定，开创了中国与拉美国家开展政府间文化交流和合作的先河。至年，中拉文化、贸易交流明显增加，应邀访华的拉美友好人士达多人，中国也派出了20多个代表团和演出团出访拉美国家。”20世纪70~90年代，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的国际地位也有了大幅提高。年，新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权利得到恢复，后来陆续实现了中美关系、中日关系正常化等，促进了第三世界国家间的团结与合作；年，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促进经济发展，改变了国内原先封闭、陈旧的社会面貌，更进一步促进了中华民族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影响力的提升。与此同时，中国也迎来了与拉美国家建交高峰期，在此期间共有17个拉美国家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中拉双方的文化艺术交流也得到了空前的发展。80年代，中国同拉美各国有25起艺术团组和著名表演家互访，双方在文学、影视广播、新闻出版等领域开展了十分广泛的交流。中国的艺术家还多次参加墨西哥、巴西、古巴、智利等国举办的国际艺术比赛和艺术节。90年代后，中拉文化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年，中国先后派出了两个政府文化团访问了巴西、乌拉圭、委内瑞拉、哥伦比亚、智利和古巴，并在北京召开了中墨文化教育交流混委会第四次会议，签订了新的交流计划。在牙买加总理访华期间，与牙方签订了文化合作协定。同年，中国派出民族舞蹈团访问了阿根廷、厄瓜多尔、墨西哥、委内瑞拉、巴西、特列尼亚和多巴哥以及牙买加等七国。”

从历史交往和近年高层互访来看，古巴、智利、巴西、阿根廷等国与中国交往密切、关系亲密。

古巴是第一个与中国建交的拉美乃至西半球国家，年9月，古巴总统多尔蒂科斯访华，古巴重视并主动采取措施发展同中国的关系。60年代中期至80年代初，受中苏关系恶化影响，中古实质交往不多，双边关系陷于停顿。80年代初，中古在各领域的交往陆续恢复，人文交流日益密切。长期以来，双方在经贸、文化、教育、科技等领域均有密切合作。自年起，每年6月，古巴文化部和中国驻古巴大使馆都共同主办“哈瓦那中国文化节"，除此之外“欢乐春节”等品牌活动均在古巴引起强烈反响，受到古巴民众的喜爱。"两国之间日益扩大的人文交流进一步增进了两国人民之间的互相了解。

智利是第一个同新中国建交的南美国家，也是第一个承认中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同中国签署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并实现升级的拉美国家，是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合作伙伴，中智关系也长期走在中拉关系前列。智利与中国在教育、科技、文化等领域有广泛的合作。两国首脑会晤频繁，~年，习近平与智利总统以每年一次的频率会面。

巴西与中国同为“金砖国家”成员，合作历史也很悠久。年，中国与巴西建成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年7月17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对巴西进行国事访问并出席中国—拉美和加勒比国家领导人首次会晤，以推动中拉整体合作，建立中拉全面合作伙伴关系。年，习近平会见前来参加二十国集团领导人杭州峰会的巴西总统，指出“中巴友好得到两国历届政府和社会各界坚定支持，是成熟而牢固的国家间关系。中国对巴西发展前景充满信心，对中巴合作充满信心。中巴要继续坚定将对方视为自身发展机遇和伙伴，加强两国合作，推动中巴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不断迈上新台阶”。阿根廷于年与中国建交，年，中阿建立战略伙伴关系，双边关系进入全面发展的新阶段。年，中阿宣布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近年来，两国领导人会晤频繁，年、年，习近平曾两赴阿根廷进行国事访问。

双方在经贸、文化、科技交流、军事交往等领域合作日益深化，在国家事务方面也保持着良好合作。

目前，仍有9个拉美国家尚未与中国建（复）交：伯利兹、危地马拉、海地、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巴拉圭、圣基茨和尼维斯、圣卢西亚、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尽管如此，中国与上述国家依旧保持了一定的友好交往。年，中美洲—中国友好联合会在尼加拉瓜成立。联合会由哥斯达黎加、萨尔瓦多、洪都拉斯、尼加拉瓜4个中美洲国家以及包括南美洲国家巴拉圭等国在内的对华友好组织共同创立，致力于推动中美洲国家和巴拉圭与中国建立（恢复）外交关系，发展贸易和其他领域的关系。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全国友协）也表示愿意同联合会共同合作，加深中国人民和中美洲人民之间的友谊。

年，习近平提出了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拉论坛的成立与后续活动的开展。年5月在北京召开“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阿根廷总统马克里、智利总统巴切莱特也到场参会，拉美地区有二十多个国家的高级别代表团前来出席，足见拉美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同和支持。习近平在同马克里会谈时强调“拉美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自然延伸”，中方愿同拉美加强合作，包括在“一带一路”建设框架内实现中拉发展战略对接，促进共同发展，打造中拉命运共同体。目前，拉美已有19个国家与中国共建“一带一路”（见表1）。

与此同时，进入21世纪以来，中拉高层交往更加频繁，政治互信日益加深，经贸、科技、文教等领域合作不断深入，在国际事务中相互支持、密切配合，双方关系呈现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发展的新局面。在此基础上成立的中国—拉共体论坛（中拉论坛）已成为中国与拉丁美洲之间的重要交流平台。年7月17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抵达巴西利亚，开始对巴西进行国事访问并出席在巴西利亚举行的中国—拉美和加勒比国家领导人首次会晤，目的是促进中拉关系，提高双方整体合作，建立中拉全面合作伙伴关系。双方发表《中国—拉美和加勒比国家领导人巴西利亚会晤联合声明》，宣布建立中国一拉共体论坛并尽早在北京召开论坛首届部长级会议。习近平主席在领导人会晤中还以《努力构建携手共进的命运共同体》为题，发表主旨演讲，强调中拉双方加强对话、深入合作是基于双方的现实利益和长远利益，同时也将促进南南合作，中方愿意同拉方充分利用中拉论坛这一合作平台，在政治、经贸、人文、社会、外交等领域开展集体对话，创新合作方式，挖掘合作潜力，扩大合作规模，提高合作水平，实现优势互补，促进共同发展。通过此次领导人会晤，中拉双方宣布建立平等互利、共同发展的全面合作伙伴关系，双方将以《中国—拉美和加勒比国家领导人巴西利亚会晤联合声明》为指针，共同致力于构建政治上真诚互信、经贸上合作共赢、人文上互学互鉴、国际事务中密切协作、整体合作和双边关系相互促进的中拉关系五位一体新格局。该《联合声明》明确提出：“我们高度重视加强双方社会人文领域的联系。为此，我们决心促进旅游，通过增加大学交流项目、奖学金和学术对话等方式深化教育领域合作。我们欢迎中国在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开办和增设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可见中拉双方对人文交流与合作的日益重视。

年1月8-9日，中拉论坛首届部长级会议在北京举行，标志着论坛正式启动。论坛成员包括中国与拉共体33个成员国，即拉丁美洲地区全部国家。年，中拉论坛第二届部长级会议达成了《中国—拉共体论坛第二届部长级会议关于“一带一路”倡议的特别声明》，认为“一带一路”倡议可以成为深化中国与拉美和加勒比国家经济、贸易、投资、文化、旅游等领域合作的重要途径。第三届部长级会议将于年在中国举行。在往届会议中直接发布的有关中拉整体合作的重要文件有6份（见表2）。此外，中方还发布了《中国对拉美和加勒比政策文件》。

年，中拉论坛首届部长级会议在北京举行，主题为“新平台、新起点、新机遇——共同努力推进中拉全面合作伙伴关系”，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与拉共体轮值主席国哥斯达黎加总统索利斯、候任轮值主席国厄瓜多尔总统科雷亚、拉共体“四驾马车”成员国巴哈马总理克里斯蒂以及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共同出席会议开幕式。

习近平主席在会议开幕式上发表的题为《共同谱写中拉全面合作伙伴关系新篇章》的致辞中强调了中拉合作的五个要点：政治互信进一步提升、务实合作进一步扩大、人文交流进一步密切、国际协作进一步增强、整体合作进一步推进。双方立法机构、政党、地方交流络绎不绝，科技、教育、文化、旅游等领域合作蓬勃开展，双方人民友谊继续加深，中国的“拉美热”和拉美的“中国热”持续升温。中国有关部门已经着手落实5年内向拉共体成员提供个奖学金名额和个来华培训名额事宜，以及邀请名拉美政党领导人访华计划和“未来之桥”中拉青年领导人千人培训计划。中方倡议的中拉科技伙伴计划、中拉青年科学家交流计划等的相关工作也在积极推进。中方欢迎拉共体成员国积极参与上述合作项目。

会议通过了《中拉论坛机制设置和运行规则》、《中国与拉美和加勒比国家合作规划（~）》（简称《合作规划》）、《中国—拉共体论坛首届部长级会议北京宣言》（简称《北京宣言》）。“会议通过的这三份重要成果文件对中拉论坛的合作原则、合作路径以及合作机制做出了规划，中拉整体合作由此进入机制化正式运行阶段。”《中拉论坛机制设置和运行规则》建立了中拉之间的对话和合作框架，以更好地规划论坛发展，有效落实论坛部长级会议所通过的各领域合作倡议和措施，“部长级会议”、“中国—拉共体‘四驾马车’外长对话”、“国家协调员会议”和“专业领域分论坛和会议”经一致同意通过成为论坛的四大机制。《北京宣言》明确表达了中国决心“共同努力在中拉论坛框架下加强彼此关系，全面遵循包括相互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在内的国际法准则和原则，促进经贸领域的合作和公平互利待遇，人文方面互学互鉴，在国际事务中加强建设性对话和密切协商，共同加强各领域合作”。中方再一次强调了人文交流的重要性：“我们将努力扩大人文交流，扩大立法机构、中央及地方政府、青年、社会各界交往，增进相互了解，在教育、人力资源培训、智库、媒体、文化、体育、科技、农业、旅游、能源、自然资源和基础设施等领域拓展交往与合作。”《合作规划》则明确了中拉将在哪些具体领域开展何种交流。虽然文件中未直接点明“人文交流”，但规划中涉及合作领域的共十三条倡议中，有五条直接与人文交流有关，可见中拉双方对加强人文交流以达到民心相通的重视程度。

首届部长级会议的举行标志着双方整体合作由构想变为现实，开始共同谱写全面合作伙伴关系新篇章。会议所通过的三项文件以及各国代表所表达的强烈合作愿望，将大大推动中拉全面关系进入“提质、增速、扩容”的新阶段。

中拉论坛第二届部长级会议的召开则进一步将中拉整体合作的内容进行了细化，巩固了论坛建设现有成果，进一步深化了中国同拉共体关系。年1月19日，中拉论坛第二届部长级会议在智利圣地亚哥举行。会议以“中国一拉共体：促进发展、创新、合作，造福双方人民”为主题，研究讨论了在区域及次区域层面加强中国和拉共体成员国互利合作事宜，会后通过了《中国—拉共体论坛第二届部长级会议圣地亚哥宣言》《中国与拉共体成员国优先领域合作共同行动计划（~）》《中国—拉共体论坛第二届部长级会议关于“一带一路"倡议的特别声明》。

《圣地亚哥宣言》再一次强调了中拉人文交流的重要性，以及中方对人文交流的重视：“我们将继续深化文化交流，鼓励文化、教育、科技和培训领域的经验交流。加强双方在文化创意产业领域合作，共同坚决打击非法走私文化遗产。”

《行动计划》基于论坛成员国的可持续发展，并考虑到中方“一带一路”倡议所带来的机遇，鼓励在共同感兴趣的领域开展合作，其中就强调了双方应在人文交流领域加大合作，包括“加强中拉青年学者、企业家和弱势青年间的交流，加强地区及非官方交流；推动双方选派不同类别艺术家参加对方国家举办的艺术节和艺术展览，鼓励在传统文化及文化创意产业领域开展交流与合作；鼓励加强思想文化领域交流对话，共同推动汉学、中国研究和拉美和加勒比思想文化研究发展；努力推进中国与拉美和加勒比国家互设文化中心，为双方文化交流提供新的平台；在学术、研究和发展领域促进中拉大学和智库的交流”等。

需要注意的是，会议还发布了《中国—拉共体论坛第二届部长级会议关于“一带一路”倡议的特别声明》。拉共体国家外长对中国外长关于“一带一路”倡议的介绍表示欢迎和支持，认为该倡议可以成为深化中国与拉美和加勒比国家经济、贸易、投资、文化、旅游等领域合作的重要途径。

中拉论坛为中拉多边交流提供了广阔平台，也为中国与尚未建交的9个国家进行对话交流提供了重要机会。中拉论坛快速落实，中拉双方迅速形成整体合作的共识，推出彼此互助、对接的具体行动计划的根本原因是中国深化全方位对外开放、重视发展中国家的地位和作用。随着中拉整体合作的推进，中拉全面合作伙伴关系也将翻开新的篇章，实现中拉关系更高水平的发展。

二中拉人文交流与合作案例分析

目前，中拉论坛共有四大机制，即部长级会议、国家协调员会议、中国一拉共体“四驾马车”外交对话会、专业领域分论坛。四大机制为论坛以及中拉人文交流提供了坚实的制度基础和广阔的交流平台。

中拉论坛国家协调员会议（高官会）主要职责为筹备部长级会议，跟踪落实部长级会议成果，并视其技术和财政可行性、可持续性和影响，以及拉共体成员国的能力，制定中拉论坛阶段性工作规划。

为协助轮值主席国工作，论坛设立了“四驾马车”机制，由现任、前任、候任轮值主席国和加勒比共同体（加共体）轮值主席国共同担任。中国—拉共体“四驾马车”外长对话机制是双方就中拉论坛事务及共同关心的国际和地区问题保持磋商的机制，通过双方在联合国大会期间会晤或互访等方式举行，于年建立，截至年底，已举行六轮对话。

专业领域分论坛则更有针对性地将中拉合作领域进行细化。专业领域分论坛共有八个分论坛，其中与人文交流直接相关的分论坛有四个，分别为中拉科技创新论坛、中拉智库交流论坛、中拉青年政治家论坛、中国与拉美及加勒比地区民间友好论坛，近年来已举办了多种活动。

1.中拉科技创新论坛

中拉科技创新论坛是中拉论坛框架下的重要专业领域分论坛，是中国面向拉美地区设立的最高级别科技创新领域论坛，由中国科技部牵头筹办。

早在年习近平主席访问拉美时便已提出要“适时举办中拉科技创新论坛"。

年12月，中方科技部发布了“征集年度中国一拉共体政府间联合研发实验室项目建议的通知”决定征集年度中国一拉共体政府间联合研发实验室，以促进和支持中拉科技创新及产业化合作，服务于建设平等互利、共同发展的中拉全面合作伙伴关系。拟在信息通信技术、轨道交通、生物医药、半导体照明、食品5个领域各建立1个政府间联合研发实验室。预计对每个实验室提供约万元人民币资助，实施期限为2-3年。年5月25日，“中国—拉共体轨道交通联合实验室”在西南交通大学揭牌。

年9月16日至17日，首届中国—拉共体科技创新论坛在厄瓜多尔首都基多举行，该论坛是中方首次与拉共体轮值主席国共同主办中拉论坛框架下的分论坛。中国科技部部长万钢、厄瓜多尔副总统格拉斯、南美洲国家联盟秘书长桑佩尔、中国驻厄瓜多尔大使王玉林、厄瓜多尔高等教育科技创新国务秘书拉米雷斯以及来自中国、拉共体国家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拉美经委会的余位代表出席。格拉斯和万钢在开幕式上致辞。中方宣布正式启动“中拉科技伙伴计划”和“中拉青年科学家交流计划"。中厄双方共同为“中国科技创新成果展”剪彩，并为TD—LTE联合实验室揭牌。论坛期间，中拉召开科技部长圆桌会，各国科技部长及代表围绕“创新生态系统”分享各自的发展经验，分析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展望未来世界科技创新发展趋势。

年，“中拉青年科学家交流计划”启动，由科技部国际合作司提供资助、中国科学技术交流中心承担过程管理工作，支持拉美和加勒比国家与中国有较好合作基础的科研机构或大学派出青年科学家，来华开展为期半年到一年的合作研究工作。科技部将为列入资助计划的来华青年科学家提供每人每月元人民币的资助，用于其在华住房补贴、生活补贴和各类保险等（原则上不包含国际旅费，为确保项目顺利执行，如确需为来华青年科学家购买国际机票，该笔费用从其生活补贴中扣除）。

中拉整体的科技创新合作，自政策出台到发布具有针对性的项目再到项目落地，历时较短、成效显著，表明机制建设较为完善、项目实施效率较高。除此之外，中拉双边科技合作也蓬勃开展，拉美有许多国家与我国设有双边政府间科技合作混委会、分委会机制的国家，包括古巴、墨西哥、巴西、智利、阿根廷、乌拉圭、哥伦比亚、厄瓜多尔、哥斯达黎加等，足见中国与拉美对科技创新领域的交流重视程度极高。

2.中拉智库交流论坛

中拉智库交流论坛旨在加强中国同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家智库之间的经验交流与知识分享，为中拉关系不断深化提供智力支持。首届中拉智库交流论坛在年已召开；年第二届中拉智库论坛召开，并发布《中拉智库北京共识》，共识中明确提出应早日建立中拉合作论坛，推进中拉整体合作，这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年中拉论坛成立后，中拉智库交流论坛也被纳入论坛框架下，继续发挥着连接中拉思想界精英的桥梁作用。截至年，已召开了四届论坛（见表3）

中拉智库交流论坛是中拉充实全方位关系的新尝试，为双方专家学者加强交流互鉴提供了重要平台。除以中拉智库交流论坛为主的中拉整体学术交流，中拉双边科技论坛也有兴起之迹象，如在年12月，中国巴拿马发展智库论坛在巴拿马大学举行。同时非政府间学术论坛蓬勃兴起，自年起，“中拉学术高层论坛”就在中国与拉美各地举行，论坛以每年一届的固定频率举行，至今已经举行七届，第八届论坛将在年10月19~20日于中国举行。

3.中拉青年政治家论坛